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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提刑官”陈庆:用解剖刀“阅人无数”

本站发表时间:[2018-10-09 ] 来源: 首都政法综治网 作者: 李祺

“从事法医工作你害怕过什么吗?”

“有过,我觉得是一种无力的孤独和寂静无声……”

“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惧?”

“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你已经听不到任何来自我们熟知的这个世界的任何声音了,来自身体有节律的声音愈发清晰、急促甚至震耳欲聋……”法医陈庆这样叙述道。

陈庆,180厘米的身高,40出头的年龄,白皙俊秀的面庞,优雅斯文的谈吐,觉得更像是大学里的一名老师,却让人很难与矿井下那个孤胆侠客一样的人物联系起来。而他就是京城法医病理学专业新锐刑案法医,一位用解剖刀“阅人无数”并解析冤屈,现任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法医中心病理室主任的陈庆,2018年已是他从警的第18个年头。

“月牙形”的凶器 缩小范围锁定凶手

寒冷冬夜,一个工地的项目经理倒在办公室的血泊之中,头部、背部有十几处刺创,现场环境较为开放,身为经理的死者社会关系也比较复杂,经济纠纷?仇杀?情杀?入室抢劫杀人?警察调查工作繁杂,梳理线索需要耗费大量人力和时间。为了尽快侦破此案,陈庆连夜解剖尸体。探查胸腹部时陈庆眉头紧锁,当他解剖死者头部,看到死者颅骨上“月牙形”特征的骨质缺损后,嘴里疑惑地描述致伤工具的样子:“这应该是金属工具,根据颅骨上的截面特征它应该是个具有尖端的管状金属工具,直径在4厘米、管壁厚3毫米”。

站在一旁的侦查员一脸迷惑,“能具体些或类似于什么工具吗?”

“我也没见过,但是很像老电影里看到的检查米袋子的管叉,竹管做的,一头用刀削尖”陈庆一边思索一边比划着回答,他果断地说:“这个应该是金属质地的”。

侦查员带着陈庆的描述询问了工地的人员,工人们很快就给侦查员拿来了“金属管叉”,在工地现场随处可见。侦查员一看,眼睛亮了,这与陈庆描述的工具完全符合!他随即带了一个给陈庆。

当陈庆检查那根“管叉”与伤口的吻合度的时候,他沿着唯一固定的角度,想象着打斗中“管叉”插入人的头骨时的速度与力道……那根“管叉”已经严丝合缝地插入了死者颅骨“月牙形”的缺损中,侦查员和陈庆几乎同时会意地点了点头,眉间的疑云顿开。

很快,由于作案工具特殊,刑警将侦查范围迅速缩小至案发现场(工地人员),经过几个小时摸排,迅速将犯罪嫌疑人张某抓获,他供认了因工资纠纷而怀恨项目经理,案发当天就地取材夜间潜入办公室杀人的犯罪事实。

此案由于法医准确推断致伤工具得以迅速破获,在法医同行中得到广泛赞誉和认可,该案被列为经典案例,致伤工具被陈列于北京市公安局司法鉴定中心展览室。

而这样的本领是陈庆同志经过长期实战积累锻炼所得,平时他就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如果被应用为凶器,那么在人体、颅骨大概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创口和形态呢?他会经常认真分析、比划……

有“温度”的尸体 诉说不一样的“案情”

“法医工作并不总是疑云团团需要‘神探柯南式’的冥思苦想才能破案,更多的是需要循规蹈矩、脚踏实地的按章程和规律开展工作,很多问题其实就能迎刃而解”当问及陈庆什么是法医工作的核心和关键时,他如是回答说:“真正做到严格工作程序、耐心全面细致”。

初春,一位妻子报案称其外出购物半小时后回家,发现丈夫被刺死在家中床上。看着血泊旁怀抱孩子泪如雨下的报案人,在场的刑警安慰她“我们一定不会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同时,各项侦查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陈庆步入命案现场后,按照法医勘验工作流程测量现场温度、死者尸体温度……

这让现场的侦查员和一些同事感到不解,问道:“事发不到一小时,有受害人妻子口供证实,并不需要法医提供明确的死亡时间推断,陈法医,您这是哪一出啊?”。

然而,陈庆并没有理会,依然坚持要按照工作流程现场测量尸体温度,同事们撇撇嘴各自走开了。一刻钟后,陈庆凝视着测量死者尸体温度的温度计停留在20摄氏度,他回过头对着现场的受害人妻子重复了一遍“你丈夫是大概什么时候被杀的?”

“一个多小时前吧”她哭着说。陈庆立刻召集现场侦查员反馈,死者尸体温度和环境温度基本一致,死亡时间至少在12小时以上,报案人有重大嫌疑。

妻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和同伙花了整整一天布置的凶杀现场,瞬间即被识破!冰冷的手铐戴在双手时,她瘫软在了丈夫的遗体旁边。

钻研破案“神器” 捍卫平安北京

在侦办命案的同时,陈庆充分利用业余时间钻研业务和科研,他独立完成的“北京地区食尸性双翅目蝇类优势种DNA鉴定及其在法医学中的应用”课题使公安侦查效率提高了十几倍。出色的业务能力和科研能力,使陈庆被评为公安部青年人才、公安部命案工作组成员,全国刑事技术标准委员会成员,全国法医病理专业委员会秘书等,并荣获北京市公安局优秀共产党员2次,各项嘉奖十余次。

“在深达百米的矿井下勘验尸体的经历至今仍然时不时回到我的梦境中,在完全静谧、黑暗的环境下跟随手电光线摸索前进,你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不知道已经离开出发的矿口多远,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尸体在哪里?我的方向对不对?”

“这种深层的与世隔绝的压迫和恐惧感迫使我不敢回头,不敢想象,不敢停下,直到呼吸中辨识出那熟悉的腐尸味道,内心才逐渐平静下来……”说到这里他好像把自己从那个深井矿道中拉回到现实,显得轻松自在了许多。

从事刑警法医十八年,他亲历各种生离死别、愤恨和不解;他在旷野、深井、坟地、深山、殡仪馆、解剖室等等勘验过尸体;他在别人避之不及的高腐尸体、传染病尸体上认真全程细致解剖;他在夏天顶着恶臭、踩着蝇蛆步入现场,他在冬天野外将冻得麻木的双手伸入冰冷的尸体反复探寻。经历如此困苦和血腥,每每询问陈庆是什么样的感受,他总是回答:“我感恩我的职业,我热爱法医工作,我的职业能还世间一份公道。虽然逝者已逝,无法挽回,但因为我们,才能让逝者魂安,让生者慰藉。同时,因为这份职业,才让我明白阳光下健康幸福的生活是多么值得珍惜和赞美……”

作为法医,陈庆倍感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平淡而知足。他热爱生活、积极乐观、幽默风趣、喜欢运动,他的热情、乐观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供稿单位: ]   [责任编辑: 段立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