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不干别的事了,我就一直上诉,告你!”
“被告人,你只交代自己参与犯罪的过程,拒不供述你纠集的同案犯,遮遮掩掩、避重就轻,依法不能认定如实供述,也不能适用认罪认罚程序。上诉是你的权利!”北京市丰台人民法院的一个刑事案件宣判时,审判席上,法官王静不顾被告人的威胁,冷静地向被告人释法说理。
王静身材不高,眼睛明亮。初识她的人,很难将身材娇小的她和刑事审判、扫黑除恶联系起来,可一旦熟悉便可知,这是一个能打硬仗的“女汉子”。
扫黑除恶,请战一线
2018年全国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王静主动请缨到扫黑办工作。初上一线时,黑恶势力在强势而来的扫黑风暴下,隐身变色蛰伏。一天,王静联系了一名被害人,是一位姑娘,她通过中介租赁了群租房,可是没住多久,就被告知立即搬家,又过了几天,姑娘房门的锁眼也被堵死了。她联系开锁公司打开房门,满目狼藉,东西全都被扔在了客厅。她孤立无援,报警求助。姑娘哭着问王静:“他们欺负人,你们难道就拿他们没办法吗?他们凭什么这么嚣张!”女孩儿的哭诉和疑问深深地刺痛了王静。
她深刻地明白,黑恶势力是社会毒瘤,严重破坏经济社会秩序,侵蚀党的执政根基。他们的躲避蛰伏,势必意味着对人民群众更大更隐蔽的伤害,必须重拳打击。
那些日子,王静和扫黑办战友们团结作战,翻阅了十年来的万余件刑事案件,回访百余名线索举报人,研究黑恶势力发展动向,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用深挖对抗蛰伏,用严谨对抗躲避,用创新对抗变异。“黑中介”案、“套路贷”案、“美丽贷”案……他们打赢了一场又一场漂亮的战役!当王静回访曾经哭泣质疑的女孩儿,告诉她全部被告人都被依法判刑时,女孩向她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那一刻,“我和战友们都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扫黑除恶的敢想敢做,让王静收获了“全国月度平安英雄”“北京市优秀共产党员”“北京市三八红旗奖章”“北京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先进工作者”等诸多荣誉。在她的成长历程中,“敢动真碰硬”“把老百姓当自家人”的风格在她身上一以贯之,又闪闪发光。
耐心疏导,温情解纷
王静曾在朋友圈写道:“老百姓一辈子可能只来一次法院,所以无论工作再忙、再琐碎,都要认认真真、耐耐心心地做好群众工作,让他们感受到法院的温度、法官的温情。”
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常态化之后,王静到丰台法院妇女维权合议庭担任审判长,这里的工作让她有了新的思考和收获。她给记者看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起家暴案的当事人在拥抱她。
一起家暴案中,夫妻二人因日常琐事大打出手,女方被推倒致腰伤骨折,随后报警,被告人以故意伤害罪被诉至法院。被害人情绪激动地和王静说:“这件事,我没有错。我告他,也没有做错,你必须作出公正的判决。不公平,我绝对不服,我一定会告你。”
她的家人也格外气愤:“这个案件中,我们这方是受害者,我们不信没有地方说理,你不重判他,你就不配当法官。”
王静可以简单地作出刑事判决,但她更想通过办案化开双方的心结。她一次次拨打女方的电话,承受她近乎爆炸式的情绪宣泄。那年2月14号情人节,王静想到被害人离家后一个人住宿舍难免触景生情,又打通了她的电话。
“姑娘,腰好点儿没有?”
“王法官,我在宿舍,真没想到您今天给我打电话。我俩其实本来挺好的,可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不和我道歉。王法官,我只想求一个公平!”
王静又一次去了看守所提讯被告人,从俩人相知相识,聊到工作生活,当谈到俩人动手的那个时候,正是备孕的时候,被告人说不下去了,悔恨地抱着头哭了起来。
庭审时,被告人哭着对被害人说:“我愿意接受惩罚,我不恨你,是我对不起你,我说要好好照顾你,我没有做到。”一时间,被害人也泣不成声,作出了谅解。
2022年的妇女节,原告当事人给王静送来锦旗,她说:“法官姐姐,我能抱抱你吗?也许以后的路还很难,但是谢谢你给了我温暖和力量。”
依法判案,维护正义
“王法官,您知道有多少人说我多管闲事儿啊,我太盼望这份判决了。”
这是王静审理的一起故意伤害案件中,被害方赵某打来的电话。案情起因是一名男子因疫情期间在公共交通工具上不佩戴口罩,与他人发生冲突,赵某在制止和劝阻男子的过程中被其咬伤。男子坚持认为赵某存在过错,但是监控录像还原了现场过程,事实是赵某在看到车内乘客发生冲突后,不顾自身安危,及时上前劝阻男子,也阻止了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王静在判决书里写道:“赵某在公共交通工具上积极制止被告人故意伤害他人的行为应该给予肯定和鼓励。”之所以这样写,是因为她不能让热心肠的老百姓寒了心。
在王静看来,刑事审判维护着社会正义,也是社会伦理道德的风向标。刑事法官更应体察人性、用心用情暖人心,要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深入审判工作的每个细节,讲好法理人情。所以她愿意付出更多的时间和耐心,让当事人感到温暖,做一名有温度的法官。
2022年4月,王静被中华全国总工会授予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在北京市受表彰的先进个人中,她是唯一一位政法系统工作者。
她是首都法官队伍中的普通一员,用实际行动践行着新时代人民法官忠诚干净担当的品格;她扎根基层刑事审判,让每次法槌的敲下问心无愧;她甘于奉献,无怨无悔,让每个司法判决为社会正义工程添砖加瓦;她勤于钻研,勇于探索,让每项工作都为平安中国建设贡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