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火眼金睛”,是许多办案民警追求的目标。西城公安分局有一位既拥有“火眼金睛”又是专业“淘金客”的民警,他就是西城分局经侦支队吴俊陶,曾当选2023年度“红墙卫士”典型人物。
“会计学、法学、审计学、公司法,学吗?”
“学。”
“金融保险、商贸税务了解吗?”
“了解。”
“你觉着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民警?”
“我是一名‘淘金客’,为国家和群众淘回资金的民警。”
在同事眼中,他是一个“不回家的人”。由于经侦案件侦查取证较为复杂,破案周期较长,他经常在全国各地奔波,几天甚至半个月回不了家实属正常。
经侦支队办公室里,吴俊陶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摞成山的账本,书柜上放满了各类金融学、法学、心理学的书籍。他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拿着一摞厚厚的银行流水单,在数千条往来账目中进行比对、勾画,分析研判数据,就为寻找破案关键证据。作为一名经侦民警,在波涛汹涌、暗流涌动的“数据”海洋中乘风破浪,以“大海捞针”的方式寻找蛛丝马迹,最终找出并斩断伸向国家和群众财产的幕后黑手,是他的最终目标。
“烧制”经侦“杂家”
2015年末,吴俊陶来到经侦支队工作,一下子面对纷繁复杂的经济犯罪案件,且每个案件都涉及不同领域的专业知识,毫无经侦工作经验的他无从下手。
“世上哪有这么多‘已知’,不都是从‘未知’开始探索,从0到1的过程吗?”这个二十多岁不服输的东北小伙儿,自此开启了他的经侦之路。立身百行,以学为基。向经验丰富的师傅学,向经典案例学,向书本学,向具体实践学……2018年,经过了2年的磨炼,他已成为一名拥有专业知识与经验的经侦民警。“以前看到案件、受理案件有些紧张,两年后则更有自信了,面对不同案件,梳理破案思路、取证、做笔录、与犯罪嫌疑人沟通,这些工作都能独立完成了。”吴俊陶说。
十年“淘金”,锻造“火眼金睛”
在经侦领域,“资金流”会开口说话,它就像是经济犯罪侦查领域的“DNA”,每一条资金数据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规律,它的先兆性和指向性比较强,掌握了资金流就掌握了破案的关键。
犯罪分子的目标是用尽手段将资金“洗白”,对于经侦民警来说,就是要千方百计掌握“资金流”的动向,斩断资金流失的途径。所以,每一名经侦民警首先都是一名“淘金客”。
“资金流就是我的好朋友,来辅助我确定犯罪事实。”2023年,吴俊陶接到一群众报案,称自己被信用卡诈骗1万余元。通过研究资金流查控及资金穿透,他发现犯罪嫌疑人银行卡账户上不止这一笔被骗款项,还有大量不同账户转来的钱款,涉及资金数百万,并且犯罪嫌疑人的账户又把这些钱款分散转到不同账户里,由不同的人进行取款,这意味着该案件不单单是一起独立的案件,背后更是一个诈骗团伙在流窜作案、多次作案。随后,吴俊陶通过系列技术手段确定十多名取款人信息,陆续将其抓捕。在对他们的讯问中,犯罪嫌疑人皆表示不知其“上级老板”的身份信息,这让案件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我就不信了,我必须‘啃’这块硬骨头。”夜深人静时,吴俊陶在草稿纸上写满了关于他们所描述的“上级老板”的零碎信息,不断进行拼凑、梳理,最后根据某一犯罪嫌疑人记忆中与“上级老板”约定开车见面的模糊路线,顺藤摸瓜成功“揪出”幕后的“上级老板”,查清了该案全链条作案闭环,精准锁定了全环节涉案人员,成功打掉该诈骗团伙。
十年“淘金”工作,让吴俊陶锻造了一双“火眼金睛”。只要拿到资金流水,就能用最快的速度发现其中的“不和谐”,从而掌握案件突破口,完成打击追损。
用缜密与逻辑之剑,“刺穿”谎言
经侦案件的涉案人员不乏高学历、高智商,在作案之前他们可能就准备了一套逻辑严谨的专业辩解说辞。这就需要把知识储备与策略化作长矛,“直击”经济犯罪分子“要害”。
2021年,在西城区第一例“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案”中,存在大型私募基金投资城市重大基础设施建设过程中的商业贿赂犯罪。犯罪嫌疑人利用投资项目的决策权、管理权等职务便利,索取与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对于该案件,吴俊陶带领探组主动请缨。那段时间,他在睡觉前,总会预判犯罪嫌疑人的各种说辞并思考逐一应对的策略;总在休息时间翻阅各类商业贿赂案件卷宗及专业资料;总在草稿纸上梳理各类案件要点与突破点。
在没有资金流数据的情况下,吴俊陶通过缜密的讯问逻辑确定了犯罪事实,并联合北京市监察委成功侦破该案,后续由司法机关依法严惩,全额追缴违法获利。“这一次不再是和资金流‘打交道’,更像是一场与高智商犯罪嫌疑人之间的心理较量,在讯问时不断变换策略,‘见招拆招’,逐一拆穿他们的谎言,最终确认犯罪事实。”吴俊陶说。
“经侦类案件犯罪手法变幻莫测,很少有两个案件是属于同一个犯罪手法。”为了积累办案经验,吴俊陶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坚持“一案一报告”,每处理完一个案件,会根据案件类型与难易程度进行标注,把案件难点、新颖点、重点标出,并逐一写下侦破思路与经验,形成报告,这个习惯十分有助于巩固与加深办案经验,并作为其他案件的参照物。这一摞摞报告,无不在动情地述说着吴俊陶不断啃下一个个硬骨头的故事。
“我们的工作可以说是‘沙里淘金’,就是要从犯罪分子手上为群众、为国家多‘淘’回些资金来。看到群众被骗的钱有着落的时候,看到流失的国有资产‘回家’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值得。”吴俊陶说。
2020年以来,吴俊陶侦办经济犯罪案件200余起,抓获犯罪嫌疑人150余名,为国家和人民群众挽回直接经济损失数亿元。
图/北京市公安局西城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