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来,她在公诉业务一线办理了数百件案件,先后获得“全国十佳公诉人”“北京市先进工作者”“北京市检察机关公诉业务标兵”等荣誉称号。
在她看来,作为基层检察官就是要办好群众身边的每一起案件发挥案件滴水穿石之作用,让群众感受司法的温度。她就是2022“北京青年榜样”年度人物西城区检察院第一检察部主任四级高级检察官魏雪。
“法庭上不是比嗓门大小”
2010年,求学多年的魏雪从中国政法大学毕业之后,进入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检察院成为一名检察官。从检12年以来,魏雪办理过数百件刑事案件,有一起“村霸案”令她印象深刻。
“出庭公诉的时候我发现,第一被告人平时行事嚣张霸道,想要让他认罪还是比较困难的。”魏雪说,这一案件共有6名被告人,其他5名被告人都是第一被告人的“小弟”,“如果第一被告人对指控不认可,想方设法进行反驳,或者庭审时对抗冲突比较激烈,后面对其他‘小弟’的审理,也会面临着困难。那几名本来准备认罪的‘小弟’,也许就会受到影响,不敢认罪或者不愿认罪。”
果然,一名“小弟”也跟第一被告人一样不愿认罪,讯问环节过去后,在举证质证环节可谓举步维艰,被告人对每一个证据都会提出意见,甚至大声嚷嚷。
魏雪告诉自己,越是遇到这样的案子,越要理性、文明、平和。“不能因为被告人在态度上和言语上存在过激,检察官也使用过激言行。”魏雪说,检察官只需要用合法、真实、有效的证据和事实说话即可。
“我发表公诉意见的时候,其中有一句是:法庭上不是比嗓门大小,而是讲事实摆证据。”魏雪的话触动了被告人,他们的态度都有所收敛。后来有几名被告人表示,对检察官的指控表示认可。
“虽然过程比较艰难,但是社会效果很好。对我们检察官来说,也看到了这一类案件对当地造成的影响,以及让村霸依法受到处理的必要以及意义。”魏雪说。
巧用“辨声取证”完善证据链
魏雪还办理过一起特殊的将“声音辨认”作为证据的案件。受害者通过对多个相似声音的辨别,成功辨认出没有见过面的嫌疑人声音,该证据最终被法官采信。
该案中取保候审的嫌疑人一直不认可对自己犯罪的指控。“这名嫌疑人因为工作的关系,对司法机关办案的思路和方法有一定的了解,反侦查能力较强,所以办理起来并不简单。”魏雪说。
对这名嫌疑人的两起指控中,魏雪分析了相关情况认为,被害人所说以及提供的证据都可信,但是对成功指控被告人来说,证据链有不完善的地方。如果因为证据不足而选择不起诉实在可惜,那么,如何让证据达到确实、充分的程度呢?检察官和警方一起,做了很多工作。
一名居住在东北的被害人,只听到过被告人的声音,双方没有见过面。为了证实确为被告人作案,魏雪和同事商议之后,决定采取让被害人对被告人的声音进行辨认的方法取证。
“辨声取证”的案例,可能在影视剧中出现过,但是在实际办案过程中很少采用。
声音辨认需要排除干扰的环境,以及相似声音的采集。根据被告人的方言特点,魏雪在被害人中也查找到同一方言区的人。既要选择声音相似年龄相当的,还要选择与案件无关的话语。检察官最终采集到多人的声音。等到辨认的那一天,魏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些忐忑。
“根据交流特点,被害人一下子就听出嫌疑人的声音。”魏雪说,被害人与被告人多次进行了电话交流,刚刚听到第一句,被害人就辨认出来嫌疑人的声音,并做出了本能反应,这也给检察官的指控提供了信心。
为了形成证据链,魏雪和同事还多次到多家银行取证,调取被告人的相关取款证据。最终,这一组证据成功被法院采信,魏雪的心血没有白费,“虽然办案过程繁琐又辛苦,但当案件顺利起诉,这种成就感、满足感无法形容,也无可替代。”
每一个案件细节都关乎公平正义
西城区旅游景点和文化产业多,犯罪嫌疑人会诱骗外地游客购买开光物品,随着这类行为被认定为犯罪后,他们就逐渐将骗术转向了字画行业。2021年,魏雪就办理了一起字画诈骗案。
因为字画类的物品很难判断价值,被告人便随意找来根本不知名的书画人士,冒充著名书画家的弟子等,对一些普通商品画进行加工,高价卖给来京旅游的游客。
主犯到案之后辩称,对于一幅书画来说,一方愿买一方愿卖,是正常的市场交易行为,根本构不成诈骗犯罪。
魏雪经过调阅案卷以及和办案民警沟通,得知被告人联合出租车司机、书画店等,形成一整套诈骗套路。书画店内的所谓大师弟子,其实根本与大师没有任何关系。所谓的名画,根本就是印刷出来的半成品,加上几笔签上名字……
获取被害人被骗过程证据,被告人身份造假证据……经过警方多番取证,检方认为,被告人的行为从法律上已经构成诈骗,于是提起公诉,主犯最终被判12年。
魏雪坚信,检察工作中的每一个案件细节都关乎公平正义。这一判例落槌之后,也为其他地方的类似案件办理提供了借鉴和思路。
12年的检察官生涯,她在案件中摸爬滚打,心中始终追求“于法有据、于理应当、于情相容”。这份职业激励她,“让有罪者受到惩罚,让无辜者不致蒙冤,让强梁不敢横行,让弱者获得尊严。”
“被评为北京青年榜样,我没想到。”谈起这一评选,魏雪说,每一个候选人都很优秀,和大家一起上榜真的很开心,“一滴水只有融入大海,才不会干涸。作为红墙边上的检察官,我将继续做一个忠诚、干净、担当的好青年。”